第204章 (第1页)
郁梨近来削瘦,脚部皮肤皙白到透明,青色血管在皮肉下蜿蜒凸起,有一种脆弱支离的破碎感,仿佛一触即无。
傅瑾时本就在气头上,三分火膨胀到六分,“那是我的骨血,我在乎,你是他母亲,你在乎过他一分吗?”
郁梨胸腔刹那鼓起,眼底渗出密集血丝,“我想在乎她,想安安生生养她。你能不出现吗?你能离我十万八千里吗?傅瑾时你是不是不理解,恨一个人,到底有多厌憎。我跟你相处一分钟,比我出海颠簸,比我长途飞行要疲累、难受成千上万倍。”
突如其来的脾气,其实是积攒了足够久的压抑。
一旦爆发,难以收束。
“你见过蚂蚁,它们成千上万集群出现,是什么感觉?傅瑾时,你在我身边十米之内,那些蚂蚁就爬在我血管里,啃噬我心脏,在过去千疮百孔上再添一重,我厌恶你,厌恶到生理层面。这个时候,你怎么不在乎孩子?滚得远一点?”
傅瑾时目光凌厉如刀,一刀刀想刮了她,又忍着暴戾的脾气,“郁梨,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,孩子生下来,等国内安稳,我——”
“娶我对吗?”
郁梨干呕,“你要不直接杀了我?别人结婚图幸福,图爱,我跟你结婚图什么?图个恶心,图个变态?”
傅瑾时猛吸口气,胸口硬邦邦,一下下在激涨,“你这么厌恶我,孩子也留下了。”
他下结论,“郁梨,你没那么恨我。”
郁梨激颤的全身打摆子,咬牙切齿,“我恨你,跟孩子没关系,她无辜,也不是你的。傅瑾时,这世上千千万万个男人,只有你没资格做父亲。”
傅瑾时猛攥紧她胳膊,下颌绷得硬紧,凌厉,凶骇,“谁有资格?郁梨,这辈子孩子姓梁,你是傅太太,除此之外,任何可能,来一个我毁一个。”
郁梨浑身哆嗦,难以自持。“你能吗?你父亲,你母亲,你妹妹,梁氏,全世界世俗。你当你是顾星渊,人家两情相悦,你有什么?两面欺瞒吗?所以一来冰岛,就把全岛的蜡烛都点了,又能吹,又能画饼。”
听她话中不加掩饰的讥讽,傅瑾时忍无可忍钳住她下巴,迫使她凑近。
表情肃穆的,阴狠的,又蒙了一层坚定的冰霜,“我能。”
郁梨彻底不想说话了。
时至今日,她哪是一无所有,她分明还有病,一个神经病,脑回路变质的神经病。
她一根又一根掰开他箍紧手指,挣开他束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