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9章 星夜兼程(第1页)
水庆章靠在松软的椅背上,闭目养神。 此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,别人安睡的时候,这对翁婿却在各自想着心事。 厉元朗不好打搅岳父,毕竟五十几岁的人了,精力肯定不及他一个三十四岁的青年人。 更何况,水庆章无论身份和地位,都需要他想很多事情。 将要发生的或者突发状况,他都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,以便于应对。 今晚的天气还算给力,夜空风不大,繁星点点,能够看出去很远。 厉元朗眼望窗外,思绪已经飞向上千公里之外的京城…… 你最近一直没给我打电话,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好半天,水庆章依旧闭着双眼,却向对面的厉元朗问起了话。 爸,您没睡啊,我还以为您睡着了呢。 厉元朗没有直接回答问题,却给岳父送去关心的话语。 水庆章这才徐徐睁开双眼,动了动身体,慨然道:出了这么大的事情,想睡也睡不着啊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,这里就我们两个人,说说无妨,权当在家里一样。 水庆章的意思很清楚,驾驶室和他们相隔,后舱里只有翁婿二人,值得放心。 况且,这是省军区的直升机,无论老一辈还是厉元朗跟妹妹叶卿柔的关系,水庆章叶明天二人都有瓜葛且无大的矛盾,相处还算融洽。 要不然,星夜动用省军区直升机,即便宫乾安,叶明天不给面子的话,宫乾安也拿他没辙。 我……厉元朗踌躇起来,正不知如何开口之际,水庆章却说了出来。 你准是在埋怨我,冻结金胜提名的事情对不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厉元朗索性摒弃顾忌,直接点头承认,是的,我想不明白。 只听水庆章说了一句:别以为有些事只有你在做,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。我们这帮老家伙也不是吃素的,你看到的猜到的或者知道的,我们同样了解。元朗,等等看吧,终究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用心。 话只说到这里,也就是点到为止,剩下的便是厉元朗自己琢磨了。 听岳父的意思,莫非省里面也对戴鼎县有了注意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,水庆章私人手机声想起来。 他接听之后,说道:炳言,这么晚了你还没睡。对,我正在赶往京城的飞机上,我理解。感谢你的挂念,嗯,好,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系,再见。 是曲……厉元朗问道。 曲炳言,问候你外公的事情。 水庆章这边还在说话时,手机又响了。 这一次,水庆章神情变得严肃起来。 宫书记,你好。然后就是水庆章边听边点头,最后也说了几句客气话,方才挂断。 不用问了,电话指定是宫乾安打来的。 内容也就是询问老爷子的病情。 这时候打个电话问候一下,态度大于意义,走个过场而已。 睡吧,攒足精神,指不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。 水庆章说着话,慢慢闭上眼睛…… 经过近四个小时的低空飞行,直升机终于在凌晨三点半降落在京城军用机场。 早有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停在附近。 来人厉元朗认识,正是丁原,老爷子的警卫队长。 由他来接机,说明老爷子应该没事。 为了养精蓄锐,厉元朗和水庆章都在飞机上睡了一小会儿,也没给各自老婆打电话询问。 真要有事的话,对方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的。 果然,一问起丁原,得到还算不错的结果。 经过近五个多小时的抢救,老爷子醒了,只是身体虚弱,正在观察。 车子直接开到军区总医院,门口迎接他们俩的是谷红岩。 她精神不振,萎靡不堪,两眼通红,不知是哭的还是熬夜熬的。 水庆章没说话,拍了拍妻子的肩头,送去慰藉。 &nbssp; 厉元朗只是叫了一声妈,其他的也不好说什么。 谷红岩告诉厉元朗,水婷月在旁边的酒店休息,厉元朗若是想去的话,可以让别人领他去。 还是看外公要紧。厉元朗如是回答。 随即,水庆章夫妇在前,厉元朗跟在后面,三个人一起走向老干部专属病区。 门口有守卫严格把守,普通人根本进不来。 好在有谷红岩,守卫认识她,没有过多盘问,痛快放行。 厉元朗三人赶到重症监护室时,谷政纲以及谷闯谷翰和谷柳烟四人,正隔着玻璃往里面望着。 看到水庆章厉元朗到来,小辈们先是打了招呼。 水庆章问谷政纲:老爷子情况怎样 之前醒了,现在又睡着了。谷政纲说道。 厉元朗插言问:这次是睡觉吗 是睡觉,不是昏迷。 二人闻听如释重负,稍微放宽了心。 大舅呢厉元朗没有看到谷政川。 按说,谷政纲所在的安江省比南陵省还远,谷政纲都赶回来了,谷政川也应该到了。 大哥找院长,谈老爷子的病情去了。 水庆章和厉元朗都点了点头,神色沉重的望向病床上的谷老爷子。 老爷子闭着双目,眼窝深陷,嘴上扣着氧气面罩,仪器上显示着老爷子各项指标数据还算平稳。 没一会儿,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子徐徐走过来,轻咳一声,面向众人低声说:谷副书记、水副书记还有谷福行长,我们谷书记请你们过去一趟,有话商量。 三个人便跟随男子一起离开。 厉元朗问身边的谷闯,大哥,那人是谁 谷闯看都没看的回答:我爸秘书,王龙仙。 他背着双手伸长脖子扫看几眼后,手机响了。 谷闯便躲到一边小声接听起电话来。 谷翰这会儿也看累了,走过来碰了碰厉元朗的胳膊说:姐夫,抽支烟去吧。 厉元朗倒是没有犯烟瘾,只不过犯困,需要抽烟提神。 而且他看到谷翰似是找他有话说,便说:医院不就让抽烟。 你跟我来吧。谷翰说着头前引路,离开重症监护室,拐进一条长长走廊里。 打开一间房门,只见一个年轻男医生正在桌子上看东西。 谷翰板脸对他说:你出去一下,我们有话要谈。 医生知道谷翰,麻溜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,夹起来冲谷翰微笑着点了点头,旋即转身离开,还把门轻轻带上。 谷翰大马金刀的灌进沙发里,掏出一支烟扔给厉元朗,自己叼上一支,点燃后深吸一大口,喷出浓重的烟雾。 厉元朗看着房间里的布局,拿着烟却没抽,提醒道:这里是医生办公室,咱们抽烟可不好,违反规定。 规定谷翰微微一乐,我的傻姐夫,规定是给老百姓制定的,咱们不需要。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厉元朗的神经。 是啊,谷翰说的没有错,但是厉元朗听着却很刺耳。 他坐在谷翰身旁,把烟放在茶几上,别人不执行是别人的事,他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,不去触碰。 谷翰也不计较,抽了几口烟解决了烟瘾,边弹烟灰边说:我爸找我谈了,让我好好走仕途,将来挑起谷家的大梁。 谷家正统的第三代里,只有谷翰一人从政。 当时厉元朗第一次来谷家时,谷翰就是某部的副处长了。 两年多过去,厉元朗从当时的科级干部,到如今正处级的一县之长,人生已经迈入一个大的飞跃。 谷翰呢,依旧原地踏步,还是副处长,没有任何起色。 不是谷翰不努力,而是他对从政没有兴趣,反倒特别希望像他大哥谷闯那样,在商海里奋勇搏击,闯出一片天。 听谷翰的意思,厉元朗油然而生一种想法,难道说,谷政川布局第三代,这是为老爷子身后事做打算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