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 (第1页)
他喉咙挤出一丝冷笑,“父亲母亲配合默契,这两日一环套一环,精彩纷呈,拖延至今,想来郁梨已经被送走了。”傅父动作慢悠悠,却不绕弯子,“你以为郁梨的性格,我能强迫将她送到哪去?”茶壶渐渐溢出清渺的白雾,阻隔在两人中间,傅父虚怀若谷,傅瑾时锋芒逼人。“她和你,我不查,心里也大概清楚了,你更清楚。”傅父慢条斯理涮洗茶具,“留不住的人,你放她走,免生怨恨。”“是免生怨恨,还是免父亲脏了手?”傅瑾时声冷,眼神戾气,迸射出的凉意,前所未有的凌锐刺人。“以您的手段,在怀疑初升的那一刻,就应该有结束了。可您顾忌我,怕逼得我反抗,家族内讧,如同顾家一般招致外贼,还怕这四年梁氏扩展太凶,树敌无数,被人趁机围攻,更怕我怒上心头生出怨恨,干脆逼您退位。”他突然又笑两声,熔浆一般烧穿心肺,却含讥嘲的冷笑,“您怕这么多,还敢动手,是依仗什么?”傅父浑身的从容飘然,消失无踪了,白雾里隐现一张诡异的面容,“我是你父亲,顾星渊斗他叔叔,结果就摆在医院。”他稍微探身,“所以,我顾忌重重又如何,拼力一把,最差我直接退休,梁氏四年成绩化为虚有,可你……瑾时,你敢赌吗?”傅瑾时面孔一层又一层翻涌起漆黑森冷的暗潮,将要掀起狂涛骇浪,又蓦地归于无波平静,面孔之下搅漩成一个无底海洞,深不可测,窥探不得。傅父看不懂。傅瑾时逼前一步,俯身让他看,“父亲,您真敢赌,之前就不会瞻前顾后,装聋作哑。现在又为什么敢了?”“还是郁梨对吗?你坚信我这次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她,而后时间会抹平我的不甘愤怒。”他眼睛仿佛巧夺天工的利刃,破开人的心防,一丝一缕细察四肢百骸,“您掌握着她的行踪。”傅父猛地怔住,呆坐在那。傅瑾时却并没有乘胜追问,拿起傅父沏好的茶,一饮而尽,“好茶。”他将茶杯放在傅父手中,大步离开。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傅瑾时到翡翠公馆时,萧达资料已经整理好。“郁梨小姐近两日,除了与冯时恩老城区相——”男人一个眼神射过来,萧达及时改口,“见面,大部分时间待在白瑛住处,去过深恒,却只到楼下,并未上去,深恒二十万的奖金,并没有领取。”傅瑾时眼波愈发深浓,面容说不上多恼怒,却有强烈无形的危险,像火山喷发前,最后那平静一秒。萧达站在火山口,脚后跟止不住一阵阵往头顶窜凉气。萧达深吸口气,“昨日早晨五点钟打车,去了市郊的汽车站,与她同行的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,监控角度问题,没有拍清那个男人的正脸。”“不过,监控里还有另一个人与郁梨小姐产生交集,是之前造谣郁梨小姐的刘兰。”他瞥男人脸色,“她握有您送郁梨小姐上班亲密的视频,还有衣服,您买糕点作为辅证,要挟郁梨小姐给她一亿封口费。郁梨小姐用您生日作为理由,推脱了三日。”傅瑾时呼吸一敛,抚摸玉扣的手缓缓捏紧,良久,呵呵低笑出声,“她与我父亲倒是默契,都觉得这次肯定不会再回来。”这四年,地下游击般,从不肯他们关系暴露,有一丝的风险,绞尽脑汁,千方百计地找补遮掩。傅家餐桌上,得知他不阻拦人去查北方四年,手背上青筋缕缕的青筋,筷子几乎捏断,不肯抬头看他,浑身却恨意昭彰。他又心软了,愿意暂缓计划,明年春来不行,可以秋冬。再次退让的结果,如同那四年十几次,别无二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