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(第1页)
傅瑾时抬步逼近她。白瑛知道郁梨到极限了,张开手臂拦住他。“都说傅家家风好,我今天算是见识了,好一个尊卑霸道。郁梨的确不是亲生,可傅千金又打又骂,傅大公子审问逼迫,什么脏的臭的,都往她身上泼,有理强行污蔑没理,合着你们那她当奴隶撒气呢。”傅瑾时目光阴鸷,扫她一眼,不容抗拒拽出郁梨。郁梨抵挡不了他巨力,直向他怀里跌,她几乎痉挛,“白瑛——”“傅大公子,旁人怕你,我可不怕。”白瑛死死拽住她另一只手,“郁梨从未对不起傅家,你们没资格如此苛待她。”她想到什么,表情也阴沉,“还是她当年未婚夫被你设计,送上傅文菲床榻,现在做贼心虚,知道偷来的,始终是偷来的,不安稳,就把气全撒在她身上?”傅瑾时充耳不闻,只盯郁梨,视线相对。他的压迫不留余地,如同雷暴下黑暗的海水,搅着无底漩涡,吸住她,粉碎她。“没有身孕,你来医院做什么?”郁梨坚定咬死,“我来找白瑛。”傅瑾时并不相信,“找她为什么单独出现在产科?”白瑛往回拽郁梨,“因为她找我倾诉。傅文菲天天欺负她,你压着郁梨,硬让她受,她心里委屈成山成海,哭湿了我衣服,我换衣服晚下来一步不行吗?”傅瑾时望着郁梨,她本性要强,从不会找人疏解委屈,也不会找人哭。更何况,她跟旁人不一样。别的女人受欺负,娇里娇气眼泪汹汹,她是属刺猬的,委屈当场扎回去,绝不留到心里。脑海却闪过早上她洇红的眼尾,傅瑾时静默几秒,睨一眼白瑛,又睨郁梨,“是这样吗?”郁梨有些呆愣,傅瑾时……这么好说话?就这样信了?几乎是立刻,白瑛狠捏她手,郁梨立即反应,“是。”“你委屈什么?”傅瑾时表情七分冷漠,三分情绪莫名,“哪次争执,你没有尖牙利齿怼回来,菲菲气到来医院,你委屈在哪?”郁梨以为习惯的,五脏肺腑却颠了个倒,血液逆冲,撞红她眼眶。忍不住有水迹,顺着脸颊滴落,濡湿地面。傅瑾时蓦地发力拖过她,挟抱进怀里。白瑛伸手阻拦,他一把搪开,耐心耗尽的冷冽,“白二,你不怕我,不如去问问你父亲,他怕不怕。”威胁。赤裸裸的威胁。白瑛志不在商场,不受限制,自然一身是胆。白父却跟傅瑾时同在经商赛道,明面白父是上一辈,天然占辈分优势。实际上,多少次白父回家呐喊,狼来了,狼来了,畏傅瑾时如虎。………………傅文菲有沈黎川管,郁梨被挟上傅瑾时的车。车窗关得严严实实,车内空气滞闷,郁梨更闷,一言不发。车辆行驶出街口,道路绿化带正在更换树木品类,道路堵塞,车速也降下来。她扭头,趴在车窗上,辨认新换树种,身后傅瑾时递过来手帕,“你今天哭三次,眼泪不值钱了。”不值钱了。郁梨攥紧衣角,骨节泛白。到底是有多看不上,多厌恶不屑她,才会用不值钱来评价一个女性。她不接手帕,抬袖子胡乱抹干眼泪。傅瑾时的手僵在半空,脸色发沉,猛然挥臂,手帕甩落到前座中控台。张安小心从后视镜觑他神色,快速升起隔板。车内死寂一会儿,再出声时,男人腔调无疑更冷漠了,“有没有要交代的?”郁梨知道他在提醒,她主动坦白请假欺骗一事。正确的选择,是她立刻开始阐明错误,表呈自己坚决改正的决心。可这次,郁梨迟迟不语。她不想,也不敢开口。在医院一切发生的太快,她根本来不及跟白瑛串供,万一有细枝末节的差别,被傅瑾时警觉到,他今天难得的好说话,会直接发展到不可收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