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(第1页)
送走大夫时已经快天黑了,不知道在哪儿疯玩的白桃白杏两姐妹这时侯才钻出来。也好,免得看到下午那一出给吓出心理阴影。“小姑姑,我娘为啥哭啊,我特意留给她刺泡儿她也不吃。”说话的是白菊和谢斌的大女儿白桃,也就比白荷小了不到两岁。白荷摇了摇头不想多说,实在是肚子空空荡荡,这里的人一天只吃两餐,现在本该是吃夕食得时间。然而除了她娘来给白老太熬过药,还是冷锅冷灶的。白荷在厨房找了一圈只找到两个拳头大的红薯,连颗米也没瞧见。疑惑道:“咱家粮食呢?”“在太奶柜子里锁着呢。”白桃将包在手帕里的刺泡儿小心翼翼的喂给白杏,挤烂了的也舍不得扔都自已包圆了。“锁着干啥呀?难道还有人偷吃啊?”白荷震惊脸。“就是小姑你偷吃啊,太奶才特地锁起来的。”两小侄女目光炯炯的望着白荷。白荷???没有办法,白荷只得饿着肚子去找陈氏。陈氏一脸为难道:“宝啊,娘知道你饿,但是你奶还没醒呢,钥匙在她身上放着,要是知道我们没经过她通意拿了粮食,那还不得闹的鸡飞狗跳啊。”白荷无法,又回到厨房,让桃杏两姐妹烧火,她将两个小红薯洗净切成薄片放在一大锅水煮,感觉还太稀了点,又把房梁上的干菜取下两把来洗干净放进锅里。这一会儿功夫,两姐妹就像竹筒倒豆子般将白荷的光荣事迹说了个干净。原来原主在去年落过一次水,救起来后发了高热。用了乡下人家的土办法后烧是退了,就是人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。有时侯是个正常人,有时侯又发疯说看见了鬼把家里砸了个干净。白天不吃饭,晚上却将厨房里的米面还有宝贝鸡蛋偷出去全倒进河里了。那以后白老太就把那些东西锁在柜子里,吃一顿才拿一顿粮食出来。……白荷无语的摸了摸鼻子,这可不是她干的,不过也解释不清就是了。没等一会儿,锅里就飘出了菜干的味道和一丝丝红薯香甜的气息。两小丫头也不说八卦了,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白荷搅锅的勺子,偷偷的咽口水。白荷将红薯菜干汤按着人头分到每个人的碗里,大部分都是菜干,红薯有个两三片都不错了,也就白老太碗里要多那么一两片。屋里,白老太已经醒来。两儿媳在跟前伺侯着喝药,白盛武跪在床边不敢说话。白荷将几人的红薯汤端到白老太屋里,才回到厨房开始吃她的晚饭。几人狼吞虎咽,仿佛吃的不是红薯菜干而是人间美味。“娘啊!儿子回来晚了,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!”人未到声先至,是白家大儿子白盛文。桃杏两姐妹听到声音就抛下手里的碗,跑到院子里一左一右抱住白盛文的大腿。“爷爷,你可算回来了,你上次说要给我们带好吃的带了吗?”“带了带了……拿去,快放开爷爷。”白盛文将两个油纸包塞给白桃,便急匆匆的去看白老太的情况。见老太太还能骂人就放心了一大半,在听完事情经过后将鸡毛掸子找出来将白盛武给抽了一顿。厨房里,几人听着东屋白盛武传来的哭嚎无动于衷,实在是白盛文拿回来的东西太诱人了,一包烧鸡的边角料,还有一包看不出来啥菜的大杂烩,但也有肉。一看就是酒楼里打包回来客人吃剩的。但对于白家这个一年也吃不上两回肉的家庭来说,剩菜也很美味,没人会嫌弃。两小丫头已经在流口水了,却很懂事的没有吃。外边又传来了白菊挨打的哭声,还有谢斌劝架的声音。唉,白荷默默地把油纸包又重新包起来放好,看来今晚是吃不成了。东屋里,白菊虽然痛得直哭但坚决不开口认错,白盛文举着鸡毛掸子又要她,谢斌挡在白菊身前硬是被打了好几下。刘氏一把夺过鸡毛掸子扔老远,哭喊道:“够了白盛文!你要把菊花打死吗?如今我们可就这一个女儿在身边了!”想起家里被弟弟败了个干净,二女儿梅花又跑出去生死不知。白盛武突然像是被抽去全身的力气,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。他这一哭惹得大房伤心不已,几人抱成一团哭的此起彼伏。“看什么看!快点睡觉,油灯不要钱啊!”白老太呵斥住两个想去看看究竟的重孙女,吹灭了油灯躺回床上。东屋里的哭声时有时无,桃子杏子已经响起了小小的鼾声。白老太却毫无睡意,额角一跳一跳的痛,就那么睁着眼睛直到天明。西屋内,二房的夫妻经历了白天那一场已经累极,倒在床上就响起了鼾声阵阵。白荷躺在由木板简单隔开的里间,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耳边充斥着大伯一家低沉而持续的哭声,在这宁静的夜晚里显得尤为刺耳。“啊……鬼啊!”她猛然一侧身,眼前竟浮现出一团散发着淡淡白光的人影,就站在床前的安静看着她。白荷再定睛一看,那团光影却又神秘消失,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。差点给她吓得灵魂离开这个躯壳。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陈氏问道。白盛武和陈氏被白荷的尖叫吵醒,却也没起身。“还能怎么,准时又看见鬼了呗,隔几天来一次,你还没习惯啊!睡觉!”白盛武一把扯过被子,不一会儿又打起呼来。白荷抚着胸口强作镇定:“不怕不怕,说起来我也是鬼来着,怕什么!”看来原主还真是见鬼了,并不是脑子烧坏了。闹了一场,白荷有了些睡意,渐渐的也进入了梦乡。